古罗马段子集（第三卷）
古罗马段子集
Epigrammata
[古罗马] 马可·瓦勒利乌斯·马尔奇亚利斯
Marcus Valerius Martialis
谢品巍 译
第三卷
I
无论它是什么，这都是以罗马托袈袍冠名的
那片高卢（指山内高卢）从遥远的彼岸带给你的。
你读了它，也许会赞美上一卷书：
这些或是那些，不论你觉得哪些内容更胜一筹，它们都是我的。
当然，就让诞生在王者之都（指罗马）的书给你带来更多满足吧，
因为生在罗马的书必须胜过高卢的。
II
小册子，你希望成为谁的赠礼？
请赶快为你自己找个保护人，
以免你被赶去熏黑的厨房，
用你脏兮兮、湿漉漉的莎纸包裹小金枪鱼，
或者成为装乳香或生椒的兜袋。
你正逃入弗斯丁努斯的怀里？你是聪明的。
现在，你在抹过雪松油后可以行走了，
你的莎纸两端都装饰精美，
被画上艳丽色彩的轴杆令人陶醉，
光鲜亮丽的紫色衣服穿在你身，
书名高傲地放射着大红的色彩。
有了这种保护，就不必惧怕（语法学家）普罗布斯（Probus）。
III
你用黑色的药膏遮掩美丽的面容，
却用并不美丽的身体对水制造伤害。
请你相信，女神亲自借鄙人之口告诉你：
“要么露出你的脸，要么穿上外套沐浴。”
IV
书，去罗马吧。如果它问起你从哪里来，
你就说，是从埃米利安街的那片地区来的。
如果它问起鄙人在哪块地方，哪座城市，
你可以对它说，我在科尔涅利乌斯广场。
它将问起我为什么在其他地方，原因很多，你就简而言之地直言：
“他无法忍受空荡荡的（正装）托袈袍带来的厌恶。”
它将说起：“他何时回来？”你就答道：
“他之前离开时是个诗人；未来当他成为西塔拉琴师时，就会回来。”
V
小册子啊，在没有我陪伴的情况下匆匆赶往罗马城，
你这是希望被推荐给许多人，还是一个人就够了？
请你相信我，一个人就够了，一个你并不陌生的人，
一个不断挂在我嘴边的名字，尤利乌斯。
请你立刻去找他吧，就在特克塔街的路口，
他现在拥有的那间屋子，是达夫尼斯（Daphnis）曾经拥有过的。
他有一妻，她会伸出双手并用胸膛来欢迎
你的，即使你一路走来都风尘仆仆。
无论你是同时看到他们俩，还是先看到他抑或她，
你都会说：“马可（·马尔奇亚利斯）致以问好。”
这就够了。就让其他人用介绍信进行推荐吧：
谁认为自己必须被推荐给自己的朋友，谁就是错误的。
VI
马尔切利努斯（Marcellinus），五月十五日之后的第三个清晨
要被你标记下来以作为你的纪念之日而庆祝两遍。
那一天第一次把降生天下归入你的父亲，
那一天第一次为你修理长出胡须的脸颊。
虽然那一天给予了你的父亲幸福生命作为伟大赠礼，
但那一天却从未把更多的东西带给你的父亲。
VII
再见了，可怜的一百枚铜板，
作为对一位疲惫的开道随从的津贴，
浴池侍从就能分掉你们。
哦，饥肠辘辘的朋友们，你们怎么想呢？
傲慢保护人给的津贴已经离去了。
“别耍花招了：现在必须定期发工资啦。”
VIII
昆图斯爱着泰丝（Thais）。“爱的是哪个泰丝？”独眼的泰丝。
泰丝少了一只眼睛，那个昆图斯少了两只。
IX
据称，秦纳在写一些小诗批驳我。
那个写出没人读的诗歌的人，就等于没写。
X
菲洛穆苏斯（Philomusus），父亲给你定下了每月两千塞斯退斯
的津贴，并在日后所有的时光里都提供这笔钱，
因为第二天的困顿总是紧盯着奢靡，
而出于你的罪行每天都需要有津贴拨付。
在他去世之后，他给你留下了一个继承全部遗产的继承人。
菲洛穆苏斯，你的父亲（等于）已经剥夺了你的遗产。
XI
昆图斯，如果你的女孩既不是泰丝也不是一只眼，
那为什么你认为我的双行对句是针对你的？
但其中也有某种相似之处：我是把莱丝（Lais）说成了泰丝。
那请你告诉我，泰丝和埃米奥妮（Hermione）又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虽然如此，可你是昆图斯。那就让鄙人把那个爱人（昆图斯）的名字改掉吧：
如果昆图斯（指“第五”）不愿意，是塞克斯图斯（指“第六”）爱着泰丝。
XII
我承认，你昨天给（赴宴的）客人用的
是上好的香油，但你什么肉也没切。
芳香四溢且饥肠辘辘，这真是一桩妙事。
法布卢斯（Fabullus），一个人如果不吃饭就涂抹香油，
对我来说，他看起来确实是死人一个。
XIII
你不希望把鱼切开，不希望把鸡切开，
奈维亚，你宽恕野猪比宽恕父亲更加温柔，
你责怪厨师，把厨师切了，就像他做出来的一切
都是生的一样。因此，我将永远不会得消化不良。
XIV
饥肠辘辘的图克奇乌斯（Tuccius）离开了西班牙，
踏上了前往罗马的路途。
津贴方面的消息传到了他那里：
他就从（城门外的）米尔万桥返回了。
XV
在整座罗马城没有人比科尔杜斯赊更多的账。
“怎么会这样呢，因为他那么穷？”他瞎了而且恋爱了。
XVI
切尔多（指修鞋匠），制鞋匠们的小主子，你正在献上一场角斗士的表演，
鞋锥给你带来的那件东西，匕首又要将它夺走。
你喝醉了，因为你在清醒时，永远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
切尔多，你想要花自己的钱来玩一场了。
你已经花自己的钱玩一场了：但请相信我，请你记住，切尔多，
现在把你留在自己的小小皮囊里。
XVII
一块奶酪馅饼在上甜点的时候被一直传来传去，
因为温度太高，狠狠烫到了我们的手。
可萨比狄乌斯的胃口更加炽热：所以他立即
用自己的嘴吹了三四下。
那块饼确实冷了下来，看起来已可以用手指接了，
但没有人能够碰它：它成了一坨屎。
XVIII
在开场白中，你抱怨说，自己嗓子里有感冒。
既然你已经说出抱歉了，马克西姆斯，那为什么还要朗诵呢？
XIX
一头熊在一百根柱子的柱廊边上被展示出来，
作为塑造出的野兽塑像的一尊点缀在附近的树林中。
当俊俏的伊拉斯（Hylas）在玩耍时试探它那大张的嘴时，
他把自己稚嫩的手伸进了它的嘴里。
但一条被诅咒的毒蛇藏在无法望见其中的铜嘴里，
它活着比野兽更加致命。
那个男孩直到被毒牙咬到并死去，都没有觉察到
这个陷阱。哦，造孽啊，那头熊是假的！
XX
请告诉我，缪斯，我的卡尼乌斯·卢弗斯在做什么？
他在把克劳狄乌斯时代的事迹
记录到纸上供后人阅读？
还是在模仿歌功颂德的作家为尼禄写就的作品，
抑或模仿邪恶的菲德鲁斯（Phaedrus）的寓言？
他是在挽歌中保持嬉戏，还是在史诗中保持庄重？
抑或在索福克勒斯（Sophocleis）的悲剧中保持恐惧？
抑或在诗人的圈子里享受闲暇，
用阿提卡人的诙谐讲述着俏皮话？
如果离开那里，他是踏入神庙的柱廊，
还是悠闲地漫步在绘有阿尔戈英雄的柱廊？
抑或在安享太阳的欧罗巴柱廊附近的黄杨树丛之间，
在正午后的温暖的黄杨树丛之间，
再次无忧无虑地或是坐下或是行走？
他是在提图斯的浴池还是在阿格里帕的浴池洗浴，
抑或在乌烟瘴气的提吉利努斯浴池洗浴？
抑或在图卢斯和卢卡努斯的的乡间宅邸？
抑或跑到第四里程碑边上的波利奥（Pollio）的快乐之所？
抑或已经启程前往蒸汽腾腾的巴耶，
在卢克里努斯湖上慵懒地泛舟？
“你希望知道你的卡尼乌斯在做什么？他在笑。”
XXI
一个前额有烙印的奴隶拯救了一个被宣布为公敌的人。
这不是在救他主人的命，而是在令其蒙羞。
XXII
阿庇西乌斯，你先前已经在肚皮上花了六千万塞斯退斯，
而现在你剩下的还有一千万。
你就像忍受饥饿和口渴一样，不屑于忍受这些，
便随最后一杯酒一起服下了毒药。
阿庇西乌斯，你不曾做出过比这更贪吃的事情。
XXIII
当你把所有的食物都递给身后的奴隶。
那为什么不直接在你的脚边摆一张桌子呢？
XXIV
酒神巴库斯，一头啃食葡萄的山羊正立在你的祭坛上
准备待宰，它是你祭仪上受欢迎的牺牲品。
当一位托斯卡纳占卜师想要把山羊献祭给这位神明的时候，
他恰巧先和一个胆大的乡下人说了下面的话，
他要用一柄锋利的镰刀迅速割下山羊的
睾丸，以便能摆脱脏肉的气味。
当他亲自附身冲着被绿叶覆盖的祭坛，
当他用祭刀割开了还在挣扎的祭品的喉咙，再用手按住它的时候，
一坨巨大的疝气暴露在狂欢的祭仪上。
那个乡巴佬就操起武器，切下了这个疝气，
他觉得，古时的祭祀仪式是这样要求的
而且要用这样的器官来供奉古代的神灵。
你刚才是托斯卡纳人，现在就是个高卢（与被阉割的西贝拉女神祭司一词相同）占卜师了，
就在你宰杀山羊时，自己也变成了一头宰杀的山羊。
XXV
弗斯丁努斯，如果你希望让一个水温热得尤利安（Iulianus）
都几乎无法踏入的浴池冷却下来，
请叫演说家萨比内尤斯（Sabineius）到里面洗浴吧。
他常常（以发表公共演说）为尼禄浴池澡带来寒意。
XXVI
坎迪杜斯，只有你有土地，只有你有钱币，
只有你有金子，只有你有萤石器，
只有你有玛西库姆酒（Massicum），只有你有品级最佳的切库布翁酒，
只有你有心智，只有你有天赋。
只有你拥有万事万物——请你相信，我不愿否认这件事——
但是，坎迪杜斯，你有一个妻子，是人们的妻子。
XXVII
你从不邀请我，虽然在受到我的邀请时你却常常会来。
伽卢斯，只要你不邀请任何人，我就不计较了。
可你却在邀请其他人：我们俩各犯了一个错误。“是什么错？”你说。
我没有心思，而你，伽卢斯，没有羞耻。
XXVIII
令你感到惊讶的是，马略的耳朵闻起来很糟糕。
那是你干的：涅斯托尔，你对着他的耳朵唠唠叨叨。
XXIX
农神啊，佐伊卢斯给你献上了这些带着成对镣铐的
锁链（指摆脱奴隶身份），这也是他先前的戒指（指骑士身份）。
XXX
没有资助金拿，你可以免费享用餐食：
请告诉我，加基利亚努斯（Gargilianus），你来罗马做什么？
你从哪里搞到钱来支付托袈袍和昏暗的阁楼？
你从哪里搞到浴资？你从哪里搞到嫖资？
你说自己活得极其节俭，你这么说是妥当的，
你过的生活完全没有意义。（此处“节俭”和“意义”是同一个词）
XXXI
我承认，你在广袤的平原上拥有田地，
城里的房子也占据了多处地块，
众多的债务人在为主子你的钱匣做效劳，
大量的金子支撑着你的盛宴。
虽然如此，可卢菲努斯（Rufinus），请不要嫌弃地位较低之人。
（阉人）迪狄姆斯（Didymus）有的更多，（琴师）菲洛梅卢斯（Philomelus）有的更多。
XXXII
我不能和一个老女人来。马特里尼娅（Matrinia），你在问是吗？
我可以的，即使是一个老女人。但你不是老女人，而是躺尸女一具。
我可以和埃库巴（Hecuba）来，和尼奥巴（Nioba）来，马特里尼娅，
只要埃库巴没有变成一条狗，尼奥巴没有变成一块石头。
XXXIII
我更喜欢生来自由的女孩，可如果她作出拒绝，
我的下一个选择是女被释奴。
女奴则排在最后，但如果她的外貌
胜过前两者，对鄙人而言，此女奴就是自由出生的。
XXXIV
我会说出，为什么你的名字适合你，为什么不适合。
你是冰冷的，你是黝黑的。喀俄涅（指雪），你是又不是。
XXXV
你看那些鱼，出自菲迪亚斯（Phidias）之艺的著名雕饰。
加入水，它们就会游起来。
XXXVI
法比安努斯（Fabianus），你吩咐我向你履行
作为一位新近结识的朋友向你履行的职责：
即每天大清早时，我要胆战心惊地向你致以问候，
你的乘舆可以带着我穿过泥泞之地，
在第十个时辰（临近傍晚）或再晚些时候，我将拖着疲惫的身体
跟随你前往阿格里帕浴池，虽然我自己沐浴的是提图斯浴池。
法比安努斯，我始终是你朋友圈里的新人，
这对得起经历三十个腊月吗？
法比安努斯，你认为我还没有赢得木剑（得到释放），
这对得起我的那件破旧托袈袍吗？
XXXVII
你们这些有钱的朋友只知道如何发火。
你们做得并不漂亮，但这么做却是有好处的。
XXXVIII
有什么原因，有什么信念让你迁来罗马，
塞克斯图斯？由此你希望得到或谋求什么？请告诉我。
你回答说：“西塞罗亲自过来，我做辩护都得比他更厉害，
在三处广场上（进行庭辩）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阿泰斯提努斯（Atestinus）和奇维斯（Civis）曾进行过辩护——
你知道他们两个——但他们都担负不起全部房租。
“如果从中得不到什么，那鄙人就写诗歌去。
你听到了，就会说这是（维吉尔·）马罗的作品。”
你疯掉了。无论谁，你在此处看到的所有
身披冰冷斗篷的（旅者），无论谁都是纳索，都是维吉尔。
“我将去大人物的宅邸做附庸。”但那只能勉强养活三四个人，
其余一众人都得饿得面色苍白。
“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因为留在罗马生活是一定的。”
如果你是个正派的人，塞克斯图斯，大可随波逐流地生活。
XXXIX
弗斯丁努斯，一个男孩，就跟那位（为宙斯）侍酒的特洛伊的金童一样，
独眼的利克里斯爱着他。一个独眼的女人看得多么清楚啊！
XL
由（古代工艺师）孟托尔（Mentor）亲手打造的一条蜥蜴，
被活灵活现地放置在碗里，银子令人感到害怕。
XLI
由于你从把钱匣压得沉甸甸的大笔财富中
已给了鄙人十五万塞斯退斯作为借款，
所以，泰勒西努斯（Telesinus），在你自己看来，你似乎算是伟大的朋友。
你成为伟大的朋友是因为你给钱？恰恰相反，因为你收到还款，我才是。
XLII
宝拉（Polla），你试图用涂脸的粉来掩饰皱纹，
你抹在自己的肚皮上，不是在我的嘴唇上。
让一个也许是微不足道的瑕疵直接展露出来吧：
据信，掩盖住的坏事是更严重的坏事。
XLIII
莱提努斯（Laetinus），你通过染发把自己装成年轻人，
你突然就成了乌鸦，就像刚才还是天鹅一样。
你不能欺骗所有人，（冥后）普罗塞皮娜知道你头发花白：
她将会从你的头上撕下你的面具。
XLIV
利古里努斯（Ligurinus），没有人乐意见到你，
无论你来到哪里，都是逃亡，围绕住你的
是一种巨大的孤独感，
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你是个无可估量的诗人。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错误。
母虎不再因幼崽被偷而被激怒，
毒蛇不再因正午的太阳而被灼伤，
恶毒的蝎子也不再可怕。
因为，我在问，有谁会忍受这般严厉的考验？
无论我站着，还是坐着，你都在读给我听，
无论我在跑步还是拉屎，你都在读给我听。
我躲到浴池：你在我耳边哔哔地响。
我跑到池子边：你不许我游泳。
我急着去吃饭：你不让我走。
我来吃饭了：你在我吃的时候把我赶走。
我在疲惫不堪中睡下：躺下后你又把我叫起来。
你希望看到，你制造出多大的麻烦吗？
一个公正之人、高尚之人、无辜之人，你令人害怕。
XLV
福波斯是否从提耶斯特斯（Thyestes）的餐桌和宴席上逃走，
我不知道。但我们从你的宴席上逃走，利古里努斯。
你的宴席着实奢华，布置得丰盛而又高贵，
但只要你在朗诵，就绝无什么能给你带来快乐。
我不想让你给我上比目鱼或两磅红鲻鱼，
我也不想要蘑菇，不想要牡蛎：但请你安静。
XLVI
你要求鄙人无休无止地履行附庸的义务。
我不去，但我给你派去一位我的被释奴。
你说：“这不是一回事。”我将证明，这是非常要紧的：
我几乎快跟不上你的肩舆了，而他会抬起舆车。
你进入人群之中，他会用手肘推开所有人：
鄙人的侧身是虚弱而高贵的。
只要你在庭辩中讲了什么，我就会保持沉默：
但他会为你大吼三声喝彩。
你有诉讼要打，他就会高声发出辱骂：
羞耻心使我说不出激烈的话语。
“因此，”你说，“作为一个朋友，你难道什么都不能为我做吗？”
坎迪杜斯，无论什么，只要一位被释奴无法做的。
XLVII
在卡普阿城门处（从上方的引水渠）往下滴水珠的地方，
在阿尔默河清洗弗里西亚之母的武器的地方，
在属于贺拉斯（三兄弟）的嫩绿的神圣平原上，
在挤满人的小赫拉克勒斯神庙里，
弗斯丁努斯，巴苏斯（Bassus）驾着一辆四轮马车，
载着富庶乡间的全部财富拖行。
在那里，也许可以看到高贵而多叶的卷心菜，
两个品种的韭菜，长得矮矮的生菜，
对消化迟缓并非没有用处的甜菜；
在那里，也许可以看到被肥硕的鸫鸟压得很沉的枝箍，
一只被高卢猎犬的牙齿咬伤的野兔，
一头还未嚼过豆子的奶白乳猪；
跑在马车前的男奴也没有闲着，
他正把一枚蛋安全放到干草上面。
巴苏斯这是要去往罗马城？恰恰相反，他正去往乡野。
XLVIII
奥卢斯建了一间穷人小舍（体验穷人生活），但奥卢斯卖掉了
地产。现在奥卢斯拥有的就是一间穷人小舍。
XLIX
你为我调配维耶塔努姆酒（Veientanum），给你自己摆上的是
玛西库姆酒，我宁愿闻闻杯子的味道也不愿喝杯中之酒。
L
这就是你请我来吃饭的原因，别无其他：
利古里努斯，让你朗诵你的小诗。
我脱下了拖鞋，一卷大书连同
生菜和鱼酱一起被送了过来。
当在等第一道菜（热菜）的时候，第二卷书读完了。
第三卷书来了，第二道菜（点心）还没有上。
然后你朗诵了第四卷，最后是第五卷。
如果你那么多次地给我摆上野猪，它都会变质的。
但如果你不把这些该死的诗交给（厨房用来包）鲭鱼，
利古里努斯，那就请你独自一人在家里吃饭吧。
LI
当我赞美你的脸，当我对你的腿、你的手流露出羡慕时，
伽拉，你通常会说：“我赤身裸体，更能引起喜爱。”
而你总在避免与鄙人一起洗浴。
伽拉，难道你真的在怕，（赤身裸体的）我引不起你的喜爱？
LII
你之前曾买过一栋房子，通吉利安努斯（Tongilianus），
花了二十万塞斯退斯。一场在罗马城再常见不过的意外之祸夺走了它。
现在筹款筹到了一百万塞斯退斯。我要问你，通吉利安努斯，
这难道不像之前是你自己把自己的房子给烧掉了？
LIII
没有你的脸，我也可以活下去，
没有你的脖子、你的手、你的腿，
没有你的乳房、你的臀、你的跨，我也能活下去：
为了不劳烦我把部位一个个单独列出，
克洛伊（Chloe），没有你一整个人，我也可以活下去。
LIV
伽拉，既然我无法给你你要的东西，
那么，伽拉，在我问的时候，你大可非常直接地作出拒绝。
LV
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们相信，科斯莫斯就把店搬到哪里，
肉桂精油就从晃动的小瓶子里流出来，
所以，杰利亚，愿你不要用这些异域小玩意来愉悦你自己了。
我相信，你是知道的，抹上那东西，我的狗也能散发出香味。
LVI
我宁愿在拉文纳拥有一座蓄水池，而不是葡萄园，
因为我能够以高得多的价格出售水。
LVII
刚才，在拉文纳，一个狡猾的侍酒者欺骗了我：
我要的是兑水的酒，他卖给了我（未兑水的）酒精。
LVIII
巴苏斯，鄙人的好友弗斯丁努斯在巴耶的庄园
没有占地广袤的成排的桃金娘，
没有不结果的梧桐，没有剪修过的黄杨，
有的是令人不悦的开阔平地，
不过真正的质朴乡村令人开心。
那里，谷物被严严实实地挤满了每一处角落，
许许多多的酒罐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那里，在十一月之后，凛冬降临之际，
冻得发抖的采摘者正收获晚熟的葡萄。
公牛在深谷之中激烈地吼叫着，
眉毛都没长全的小牛犊也巴望着战斗。
各种家禽都在脏兮兮的围场里奔走，
嘎嘎叫的鹅、色彩斑斓的孔雀，
因其火红的羽毛而得名的那种禽类（指火烈鸟），
艳丽的鹧鸪、有斑点的珍珠鸡，
邪恶的科尔基斯人的雉鸡；
高傲的雄鸡催促着罗德岛的母鸡，
鸽笼传出鸽子低沉的咕咕声，
那里有野雀在沉鸣，那里有蜡黄色的斑鸠在低唱。
贪吃的猪跟在管家婆的衣裙后面，
柔嫩的羔羊在等待着充满奶汁的母羊。
肤色奶白的家奴围绕着烧得明亮的炉膛，
林中取来的木柴在护家神的面前点亮了节日。
（接待宾客的）侍酒者不会在乏味的悠闲中面色苍苍、无所事事，
抹油的摔跤手也不会多浪费橄榄油，
而是在为贪吃的鸫鸟张开一张狡猾的猎网，
或用颤抖的鱼线拽起捕获的鱼，
或把受困猎网中的母鹿带回家。
花园轻而易举就令罗马城来的客人们忙碌起来，
蓄着长发的嬉戏孩童在没有老师吩咐的情况下
服服帖帖地遵循着管家的安排，
娇柔的阉人也都以自己的工作为乐。
来自乡野的那位问候者也不是空手而来的：
他带来了蜂窝和其中的灰白色蜂蜜，
以及产自萨西纳林地的奶酪锥；
一人提供的是昏昏欲睡的睡鼠，
一人提供的是咩咩叫的羔羊，一头毛茸茸的母羊的后代，
还有一人提供的是阉割过的公鸡。
正直的隶农，他们长大了的女儿
正把母亲给的礼物放在柳条编的筐里。
开朗的邻居在工作之余受邀而来；
贪婪的餐桌不会把食物留给明天的盛宴，
食物为所有人都备好了，饱食的仆人
并不令喝醉了的客人感到羡慕。
可你，你在罗马城郊的地产拥有的却是优雅的饥饿，
你从高大的殿堂望去，看到的只有月桂树，
你心无忐忑，因为（田园之神）普里亚普斯并不畏惧小偷。
你用从城里带来的面包来喂养葡萄园的种植者，
并在闲下的时候将蔬菜、鸡蛋、鸡肉、水果、
奶酪、葡萄汁运到你自己的金碧辉煌的庄园。
这应该被称作田园之地还是远方的宅邸？
LIX
修鞋匠切尔多为你——高雅的博诺尼亚——提供了一场赛会，
漂洗匠为穆提纳提供了一场赛会：现在开酒馆的又在哪儿办赛会呢？
LX
既然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边收钱一边受邀去吃饭，
为什么不给我奉上和你一样的饭食呢？
你享用的是在卢克里努斯湖长大的牡蛎，
我在吮吸贻贝肉时伤到了嘴巴；
给你的是真正的蘑菇，我吃的是猪吃的菌菇；
给你的是比目鱼，给我的是鲷鱼。
金色的斑鸠以其巨大的臀部令你大快朵颐，
摆在我面前的是死在笼里的喜鹊。
庞提库斯，虽然我正与你吃着饭，可为什么又没和你一起吃着饭呢？
让不发津贴这桩事变得有意义吧：让我们吃一样的食物。
LXI
无耻的秦纳，无论你要求什么，你都说这没什么事。
秦纳，要是你什么都没要求，那么，秦纳，我也什么都没拒绝你。
LXII
你花费十万，甚至经常二十万塞斯退斯，购买男奴，
你喝的是（上古）努马（Numa）王统治时酿造的酒，
一套并不奢华的家具花了你一百万，
一磅重的银器夺走了你五千，
一辆金色的马车是用一块地的价格买到的，
你还用比一座房子更多的钱买下了一头骡子：
昆图斯（Quintus），你相信你是怀着高尚之心在做这样的事情吗？
你弄错了。昆图斯，买下这些是卑微之心在作祟。
LXIII
科提卢斯，你是个有魅力的人，许多人都这么说，科提卢斯。
我听到了，不过请告诉我，怎么才算是个有魅力的人。
“一个把头发卷起来并细细打理的人算是有魅力的人，
一个总是散发出香脂香味、总是散发出肉桂香味的人，
一个低哼着尼罗河的、低哼着加迪斯的（温柔）歌曲的人，
一个随变化多端的节奏舞动除过毛的手臂的人算是有魅力的人；
一个整个白天都躺在女式扶椅上
并且总是在人耳边喋喋不休的人，
一个一边读着从这或从那送出的短信板，一边将之抄下来的人，
一个对邻居手肘处的外套望而却步的人算是有魅力的人；
一个知道谁爱上谁的人，一个在宴会之间赶场的人，
一个对（赛马）伊尔皮努斯（Hirpinus）的古老血统一清二楚的人
算是有魅力的人。”你说什么呀？科提卢斯，这，这就算是有魅力的人啦？
科提卢斯，有魅力的人是件令人十分困惑的事。
LXIV
给船员们带来快乐惩罚的塞壬（Sirenas），
带来诱人的死亡和血腥的快乐，
在人们听到她们（的歌声）却没有谁能舍弃得了的时候，
据说，狡猾的尤利西斯（Ulixes）却逃脱了。
我并不吃惊：卡西亚努斯（Cassianus），假如他真的
能从夸夸其谈的卡尼乌斯那里逃掉的话，我会对此感到吃惊的。
LXV
年轻女孩咬住苹果时散发的香味，
由科里西亚藏红花飘散而来的芬芳，
当灰白的葡萄园随第一簇花束一起盛开时带来的香味，
羊只刚刚啃食过的草地传出的香味，
桃金娘的香味，阿拉伯香料采集者的香味，摩擦过的琥珀的香味，
东方乳香燃起的苍白火焰散发的熏香，
夏雨轻洒的草皮充满的香味，
一只戴在被芥子油浸湿的头发上的花环拥有的香味：
迪亚杜梅努斯（Diadumenus），惹人痛苦的男孩啊，这是你的吻散发的香味。
如果你毫不吝惜地把这些吻全部奉上，会怎样呢？
LXVI
安东尼犯下的罪行与（行刺庞培的）法鲁斯之器相当：
两把剑各砍下了一颗神圣的头颅。
罗马，其中一颗是当你在快乐中戴着桂冠
举行凯旋式时的头颅；另一颗是在你说话时的头颅。
然而，安东尼（杀死西塞罗）的事例比波提努斯（Pothinus |杀死庞培）的
更糟糕：后者这么做是为了主子，前者是为了自己。
LXVII
男孩啊，你们慢吞吞，你们死气沉沉，
你们比瓦特努斯河和拉西纳河还要懒，
你们在这两条河中水流舒缓的浅滩上划船，
遵照船夫的号子悠悠划动船桨。
当法厄同（Phaethon）开始西斜，艾同（Aethon）冒出汗的时候，
当白昼燃烧，当正午时分
为疲惫的（太阳车的）马匹解开了缰绳，
而你们却在平静的浪涛中徘徊，
在安全无忧的船身上悠然自乐。
我认为你们不是水手，而是阿尔戈的英雄（与磨洋工的水手一词相同）。
LXVIII
到目前为止，贵夫人，这卷小册子是为你写的。
你在问，后面的部分是为谁写的？是为我写的。
体操馆、浴池、田径场都在这部分当中：请你离开吧。
我们正在脱衣服，请你别看不穿衣服的男人。
在用过酒和玫瑰（香油）过后，羞耻被丢到了一旁，
喝醉了的（众缪斯之一）忒耳普西科瑞（Terpsichore）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不再拐弯抹角，而是公然叫出高傲的
维纳斯在八月迎来的那个东西，
那个管家在园圃中央立起来充当守卫的东西，
那个一位正派少女要用手捂着眼才能观看的东西。
如果我清楚了解你的话，过去会在疲乏时把一卷冗长的
小册子丢到一边的你，现在将会孜孜不倦地读完全书。
LXIX
因为你写的段子用的统统都是干干净净的文词，
你的诗里没有一根肉棒，
所以我感到欣喜，我表示赞赏。与你相比没有什么更加纯洁的了。
可我的每一页都不缺少奢靡。
那么，就让轻浮的年轻人、单纯的女孩，
年纪颇大可遭受女友折磨的那个人来读我的这些吧。
可是，科斯科尼乌斯（Cosconius），你的那些令人景仰的高贵文词
应该让少男、少女来拜读。
LXX
谢维努斯（Scaevinus），你现在是奥菲迪娅（Aufidia）的奸夫，之前是丈夫。
你曾经的情敌，他现在是她的丈夫。
为什么一个女人作为你的妻子却吸引不到你，作为他人之妻却吸引到你了？
你在安心的状态下怎么就无法立起来啦？
LXXI
这个男孩的肉棒痛痛的，奈沃卢斯，你的屁眼也痛痛的。
我不是先知先觉者，但我却知道你在做什么。
LXXII
萨菲娅（Saufeia），你想被操而不想和我一起沐浴。
我怀疑，这里有不知什么东西着实非常糟糕。
要么你的乳房像破布一样垂在胸前，
要么你害怕，赤身裸体会显露出腹部的沟壑，
要么你的腹股沟被一条深不见底的缝隙分开，
要么你的阴唇是有什么东西突了出来。
但是，我敢肯定，没有这样的事，赤身裸体的你美到无法再美。
如果这是真的，萨菲娅，你就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你是个傻子。
LXXIII
福波斯，你和阳具粗壮的男孩子睡觉，
代表他们的那样东西代表不了你。
福波斯，我问你，你想引起我怀疑什么？
我想要相信你是个柔弱的男人，
只是有谣言在说，你并不是个被动的角色。
LXXIV
你用普西洛特隆软膏来抚平脸上的毛，用德罗帕克斯软膏抚平秃头。
加基利亚努斯，难道你在害怕理发师？
那你的指甲怎么办？你当然不能用松脂
或海蓝土来修剪它们。
如果有点羞耻的话，请不要再把那可怜兮兮的秃头亮出来了。
加基利亚努斯，这种事一般都是用阴唇做的。
LXXV
卢佩库斯，你的那根肉棒已经放弃了挺立，
然而，你个疯子，却挣扎着要将它立起来。
可无论芝麻菜还是催情的洋葱都没丝毫效用，
没羞没臊的香薄荷也没能帮到你。
你开始用钱财腐蚀纯洁的嘴（指用口交催情）：
即使这样，被激荡起来的维纳斯也存活不了。
有谁能对这样的事感到惊奇，或有谁能够相信这样的事：
卢佩库斯，立不起来的那个东西让你花费许多钱？（立和花费是同一个词）
LXXVI
你对老女人立起来了，巴苏斯，你不喜欢小姑娘，
吸引你的不是美女，而是要老死的女人。
我要问，这不是疯了吗？这根肉棒不是疯了吗？
在你能够和埃库巴来的时候，却不能和安德洛玛刻（Andromache）来。
LXXVII
贝提库斯（Baeticus），红鲻鱼不会令你高兴，鸫鸟也不会令你高兴，
野兔不让你快乐，野猪也不让你快乐，
奶酪馅饼愉悦不了你，切好了的蛋糕也愉悦不了你，
利比亚和发西斯河也都没有为你送来他们的飞鸟：
你食用泡在腐败鱼酱里的山柑和洋葱，
吞下从可疑的肩胛骨上取下的肉，
你喜爱的是鳀鱼，是鱼皮白花花的金枪鱼尾碎块，
你喝的是混了树脂味的酒，对法勒诺姆酒避而不饮。
我怀疑，你肚子存在着不知什么隐蔽的疾病：
贝提库斯，因为你在食用腐物。
LXXVIII
保林努斯，你在移动的船上小解了一下。
你想再尿一次？那么你将变成保林努鲁斯（Palinurus）。
LXXIX
塞托里乌斯没有做完一件事，却开始做每一件事。
当他和女人搞的时候，我想他不会完成最后一发的。
LXXX
你谁的话也不说，阿庇西乌斯，也不诅咒谁：
但传言说，你的舌头是无耻的。
LXXXI
西贝拉女神的祭司（指阉人）贝提库斯，你对女性的体缝有什么关心的呢？
你的这根舌头应该去舔男性中间的部位。
贝提库斯，如果你对阴唇那么喜欢，
那为什么还要用萨莫斯岛的骨片切下你的肉棒？
应该被阉割的是你的脑袋：从腹股沟来看，你应该是个阉人，
但你却欺骗了西贝拉女神的祭仪；从嘴巴来看，你是个男人。
LXXXII
无论谁，只要能与佐伊卢斯共进晚餐，
就让他与苏梅尼亚（指罗马的红灯区）人的妻子一起用餐，
让他一边保持清醒一边从列达的破陶罐里饮酒。
我认为，这么做更轻松，更干净。
佐伊卢斯他一袭绿衣，躺在榻上，
垫着紫毯和丝绸的靠垫，
用手肘把客人从这里和那里推来推去。
他身边立着一个男宠，在他打饱嗝的时候奉上
红色羽毛和黄连木牙签；
一位小妾仰躺着，拿一把淡绿色的扇子，
扇动起微风，替他降暑；
一位男奴在用桃金娘的枝条驱赶蚊蝇。
一位女按摩师以灵活的技巧游走在他的身体上，
在各个肢体部位都撒下一只娴熟的手；
阉人明白这种打响指的信号，
他作为羞羞答答的尿液的照顾者，
帮主人侍奉起因为饮酒而醉醺醺的阳具。
而这位主子，他却屈身背对着脚下的那帮仆从，
一边是舔舐鹅内脏的小狗，
一边是野猪的脖子被分给手下的摔跤手，
斑鸠的鸟胗被他赠给了同寝的男伴。
当利古里亚的岩石为我们所用，
抑或在马西利坦努姆的烟雾中熏调过的葡萄汁为我们所用时，
他用水晶杯和萤石杯来饮用
奥皮米乌斯年份的佳酿。
他自己擦满了科斯莫斯的香药，
但并不羞于用一只金色的壳子向我们
分发穷得叮当的妓女使用的发油。
接着，在干掉几小杯酒之后，他打起了呼噜。
我们躺在一边，受命用沉默来
恭维鼾声，用点头来代替祝酒。
我们忍受着这个惹人厌的无耻之徒的这般傲慢，
卢弗斯，我们却无法复仇：他是吮吸那根东西的。
LXXXIII
科尔杜斯，你告诫我说，我要写更短一些的段子。
“请你对我做喀俄涅所做的事。”我写不出更短的了。
LXXXIV
和你的那个淫妇有什么说的？我说的不是那个女孩，
贡吉利奥（Gongylion）。那是什么？说的是你的那根舌头。
LXXXV
谁劝你割掉奸夫的鼻子的？
丈夫啊，这处部位并没有冒犯到你。
傻瓜，你做了什么？你的妻子在这里并没损失掉什么，
而你的那位得伊福玻斯（Deiphobus）的肉棒仍安然无恙。
LXXXVI
我事先告诉过你，警告过你，纯洁的女士，请你不要读
这卷不正经的小册子的这一部分。然而，看，你正在读呢。
可是，如果你要看潘尼库卢斯的演出，纯洁的女士，还有拉丁努斯的，
这部分文字可不比那些仿剧演员更差劲，就请你读这部分内容吧。
LXXXVII
有传言说，喀俄涅，你从来没有被操过，
没有什么比你的阴唇更纯洁的。
虽然如此，不过你洗澡时却遮住了不应该遮住的部位：
如果是出于羞耻，就请把你的裤裆移到脸上吧。
LXXXVIII
他们是孪生兄弟，却在舔不同的私处。
你们说，他们是更像还是更不像呢？
LXXXIX
请去吃莴苣，吃柔软的锦葵吧：
因为，福波斯，你有一张拉不出屎的臭脸。
XC
伽拉想帮我又不想帮我，我也不能说出口，
既然她想帮又不想帮，伽拉是什么个意思。
XCI
一位退役士兵正前往家乡拉文纳的乡野之地，
就在途中，他遇到了一群西贝拉女神的阉人祭司。
他有一个叫阿基拉斯（Achillas）的旅伴，是个从主人身边逃走的奴隶，
也是个长相出众、放荡不羁的男孩。
这些去了势的男人们注意到，就问他睡哪一侧。
可他却觉察到了他们暗藏的诡计。
他撒了谎，他们信了。酒后他们就去睡觉了。
这帮恶徒径直拿起武器，
切下了躺在床铺外侧的老者（的那根东西）
而那个男孩则安然无恙地躺在了里侧。
曾经有故事说的是一头母鹿被拿来替代一位少女，
而现在则是一根肉棒被拿来替代一头公鹿（指逃亡的奴隶）。
XCII
伽卢斯，我的妻子要我能容忍一个情夫，就一个而已。
伽卢斯，我不该挖掉他的双眼吗？
XCIII
维图斯提拉（Vetustilla），你经历了三百位执政官，
你剩下三根头发和四颗牙齿，
你有蚂蚱的胸脯、蚂蚁的腿和肤色；
你的额头比女袍还皱，
两只乳房就像蜘蛛网一样垂挂着；
与你大张的嘴相比，
尼罗河鳄鱼的嘴要更小一些，
拉文纳的青蛙比你鸣叫得更响，
阿特里亚的小虫子比你鸣唱得更美，
你的视力就跟早晨的猫头鹰一样好，
你散发出的气味就像一头发情的山羊一样，
你拥有一只瘦巴巴的鸭子似的后臀，
你用瘦骨嶙峋的阴唇战胜一个上了年纪的犬儒派哲学家；
浴客在浴室熄灯之后把你请进了
在墓地晃悠的淫妇中间；
对你来说，整个八月都是寒冬之月，
即使疫病入体也无法令你体温升高：
在死掉了两百任丈夫之后，你还敢嫁人，
还精神错乱地想找一个丈夫来陪伴自己的骨灰。
会有人想要锄碎石头吗？
有谁会称你为配偶，会称你为妻子，
而菲洛梅苏斯（Philomesus）最近还叫你奶奶呢？
可如果你要把自己的尸体挖出来，
就把一张阿科鲁斯（Acorus）的（停尸）床布置在你的餐厅里（充当婚床），
只有这一张才适合你的那位塔拉西奥（Talassio），
就让烧尸奴对新婚新娘的（床榻）使用火炬，
只有火炬才能踏进你的那个阴唇。
XCIV
你说，兔子没有煮熟，你叫人取来鞭子。
卢弗斯，你宁愿鞭打厨子也不愿剖开兔子。
XCV
奈沃卢斯，你从不说“你好”，而总是一味地回敬，
即使乌鸦也常习惯先说“你好”的。
请你告诉我，奈沃卢斯，你为什么要等待我的问候呢：
因为，我想，奈沃卢斯，你不比我优秀，也不排在我的前面。
两位恺撒无论谁都给我奉上了奖金和赞美，
都给我奉上了三子特权。
我的名在众人口中传颂，我的名在未等到我死时就
通过名声传遍了各处城市。
此事也是有意义的：罗马见识到我成为保民官，
我坐上了奥切阿努斯（Oceanus）将你赶走的（骑士）坐席。
有多少人是在我的请求下由恺撒的恩赐成为了公民，
我猜测应该要比你拥有的奴隶都要多吧。
但是，奈沃卢斯，你被从后面干了，你屁股扭动起来很漂亮。
你现在已经排在我前面了，奈沃卢斯，你赢了：“你好”。
XCVI
你没在操我的女孩，你是在舔她，
你聊起来仿佛自己是个私通的情人一样。
如果我抓到你的话，加基利乌斯（Gargilius），你就会闭嘴的。
XCVII
卢弗斯，我吩咐你，不要让喀俄涅读这卷小册子。
她已被我的诗歌伤害到了：她也能够伤害到我。
XCVIII
萨贝卢斯（Sabellus），你在问，你的屁股有多瘦？
你可以用屁股来插进去了。
XCIX
切尔多，你不应该对鄙人的这卷小册子生气。
被我诗歌伤害到的是你的手艺，而不是你的生活。
请接受无伤大雅的玩笑吧。为什么你允许在沙场上
大杀特杀，却不允许鄙人献演一下呢？
C
卢弗斯，鄙人在临近中午时送走了你派来取件的人，
我猜，他在把鄙人的诗歌送达时已经淋湿了，
因为天正巧落下了暴雨。
那卷书不应该用其他方式被送过去。
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