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段子集（第二卷）

                                            

  古罗马段子集

Epigrammata

[古罗马] 马可·瓦勒利乌斯·马尔奇亚利斯

Marcus Valerius Martialis

谢品巍 译

第二卷

 

瓦勒利乌斯·马尔奇亚利斯向自己的德奇安努斯致以问候

 

你说：“我们拿一篇书信能干什么呢？我们读段子集了，这么做难道对你来说我们做得还不好吗？你有什么无法在诗行说的而打算在这里说？我明白为什么悲剧和喜剧作品会放入一篇书信，以替无法说话的角色发声。而段子集并不需要宣令之人，它们本身的言辞——即恶毒之辞——就令人满意了，它们会在认为合适的每一面书页上都写下书信。因此，如果对你恰当的话，请你不要做出可笑之事而创造出一位穿托袈袍的舞者的角色。最后，请你想一想，用棍棒来对抗一位持网兜和三叉戟的角斗士是否会让你觉得有意思。我和那些立刻提出不满的人同坐一边。”看在赫拉克勒斯的份上，德奇安努斯，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更何况如果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一篇怎样的信件、是一篇多长的信件？那就按你要求的来吧。如果有谁偶然遇见了这卷书，而没有在读第一页时就已感到疲惫，那么他们都要归功于你。

 

I

你能够承载三百篇段子，

可是书，谁又可以承载你，可以把你读完呢？

不过，现在请你了解一卷紧凑的小册子有哪些优点。

首先，我耗费更少的纸张；

其次，抄写员在一个时辰内就能抄完这些东西，

他不会把大把时间都用在我的小玩意上；

第三便是，万一你恰巧被谁读到了，

即使你是糟糕的，可仍不会令大家厌恶。

客人会在一大杯酒兑过温水之后阅读你，不过

是在把酒杯放到一边，温酒开始冷却之前。

在你自己看来，如此的简洁似乎令你获得成就？

哎，可对许多人来说，你还是会多么冗长！

 

II

克里特给了一个伟大的名号，阿非利加给了一个更伟大的，

胜利者西庇阿（Scipio）保有其一，梅特卢斯（Metellus）保有其一；

在莱茵河被征服之后，日耳曼尼亚奉上了伟大的名号，

而恺撒，即使身为男孩，你仍配得上这个名号。

你的兄长和父亲名正言顺地获得了为战胜伊杜梅人而举行的凯旋式，

从卡提人那里得来的那顶桂冠，整个都是你的。

 

III

塞克斯图斯（Sextus），你不欠债，塞克斯图斯，我们承认，你不欠债。

因为，塞克斯图斯，有能力偿债的人才有债务。

 

IV

哦，阿米阿努斯（Ammianus），你对母亲是多么的亲切，

你的母亲对你也是多么的亲切，阿米阿努斯！

她称你为弟弟，你称她为姐姐。

为什么这种不正经的名号会接触到你们两人？

为什么你们对做回你们自己感到不高兴呢？

你相信，这只是游戏和玩笑吗？并非如此。

一个想让自己成为姐姐的母亲，

无论当母亲还是当姐姐，她都不会感到高兴。

 

V

德奇安努斯，如果我不愿意整日整夜地

和你在一起，就让我生病。

可是我们中间隔着有两里的距离：

当我去了再复返时，距离就变成了四里。

你常常不在家里。即便在家，他们也会说你不在：

你的闲暇要么你花在公务上，要么花在你自己身上。

虽然如此，可走两里路来看你，并不令我苦恼。

令我苦恼的是，走四里路却见不到你。

 

VI

现在，快去吩咐我发表这些小册子吧。

塞维鲁（Severus），你在没读过两页后，

就看到最后一页，

就打起长长的哈欠。

这些是你趁我朗读时夺走并复写的作品，

你习以为常了，且还是在维特利安努斯的蜡板上。

这些是你常装在口袋里每次都逐一

带去赴宴，带去剧院的作品。

这些是也许你仍不知道的更优秀的作品。

如果你要花三天时间才能读完一整卷小册子，

那么单薄的一份小册子——以至于都不比

任何轴杆饰物更厚——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品味高的人从来没有这么懒的。

疲惫的旅人，你那么快就不行了？

当你必须驾车前往波维莱的时候，

又想要在（罗马城外）卡梅奈更换马匹？

现在，快去吩咐我发表这些小册子吧。

 

VII

阿塔卢斯，你宣读作品时干得漂亮，你在法庭辩护时干得漂亮，

你书写漂亮的历史、漂亮的诗歌，

你创作仿剧时、创作段子时干得漂亮，

你是个漂亮的语法学家、漂亮的占星家，

阿塔卢斯，你唱诵时、舞蹈时干得漂亮，

你的琴艺、你的球技都很漂亮。

既然你没一件事干得好，却什么事都干得漂亮，

难道你要我说你是什么吗？你是个了瞎忙活的人。

 

VIII

读者，如果这些纸上的内容读起来令你觉得

过于晦涩难懂，或看起来不像是拉丁语，

那么这个错误不是我犯下的：是抄写员

在匆忙间为你叙述出诗行时造成的损害。

可如果你要认为罪魁祸首是我不是他，

那么我会相信你是个缺心眼的家伙。

“虽然如此，但你的这些就是糟糕的。”仿佛鄙人在否认一清二楚的事一样！

这些是糟糕的东西，但你没有写得更好。

 

IX

我写了信，奈维亚没有回过信，因此她将不会给出回信了。

但是，我想，她已经读了我写的东西：因此她将会给出回信的。

 

X

鉴于你用一半的嘴唇亲吻我，珀斯图姆斯（Postumus），

很好，你也可以从这一半中再撤走一半。

你还想给出一个更大的、难以言传的礼物？

请把那一半统统留给你自己吧，珀斯图姆斯。

 

XI

卢弗斯，你看着皱眉的塞利乌斯（Selius），

他在临近日暮之际踏着步在柱廊走来走去，

阴沉的脸流露出难以道出的悲伤之情，

丑陋的鼻子几乎碰到了地上，

他用右手捶打胸膛，撕扯头发：

他没有为朋友去世或兄弟去世而悲伤，

两个孩子全都活着，我祈祷他们长寿，

妻子健康，无论房产还是奴隶也都健康，

他的隶农和庄园管家都没有缺的。

那他悲伤的原因是什么呢？他是在家吃晚饭的。

 

XII

你的吻闻起来有股没药香味，而且在你身上不时有

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味，我该怎么说这回事呢。

珀斯图姆斯，你总是散发出香气，这令我心生怀疑。

珀斯图姆斯，始终散发出香气的人，就等于没有香气了。

 

XIII

法官要收钱，辩护人也要收钱。

我认为，塞克斯图斯，你把钱给债权人就行了。

 

XIV

无论何时，只要塞利乌斯意识到他必须在家

吃饭，他就会尝试每一样东西，冒险去做一切。

他跑去欧罗巴柱廊，保林努斯（Paulinus），给你和

你的阿基里斯疾走之足奉上没有止境的赞美。

如果在欧罗巴柱廊没有什么事发生，那就会去塞普塔围场，

去看看那边描绘喀戎的以及描绘伊阿宋的柱廊里会有什么。

若那里也让他失望，他就去孟菲斯女神庙（供奉伊西丝女神）附近闲逛，

坐在你的椅子旁，悲伤的小母牛（指伊西丝女神）。

他从那里前往由一百根柱子支撑的屋子，

再从那个地方前去庞培的赠礼及双园（指庞培柱廊及附近花园）。

他既没放过福图纳图斯的浴池，也没放过福斯图斯的，

既没放过格里卢斯的昏暗之池，也没放过卢普斯的埃奥利亚之池：

那三处公共浴池，他也是一次又一次地过去沐浴。

他一切都做了，可神明并没有眷顾他，

洗完后，他便跑回欧罗巴柱廊那里凉爽的黄杨树丛中，

以期有哪位朋友晚些时候会路过那边。

淫荡的驮具（指驮欧罗巴的朱庇特），我借由你和你的那位女孩提出请求，

请你，公牛（指化身公牛的朱庇特），邀塞利乌斯来吃饭吧。

 

XV

你不把自己碰过的酒杯传递给任何人，

奥尔姆斯（Hormus），这是出于人之常情，而非出于傲慢。

 

XVI

佐伊卢斯（Zoilus）病了：是床单引起了他的高烧。

如果他病好了，那大红的床罩有什么用？

来自尼罗河的床垫，被气味巨大的西顿染料浸染过的床垫有什么用？

除了疾病之外，还有什么可以炫耀这种愚蠢的财富？

你需要医生做什么？请遣散每一位神医玛卡翁（Machaon）吧。

你想得到健康吗？那就拿走我的床单。

 

XVII

一位女理发师就坐在苏布拉街的街道口，

在那里悬挂有带血的对拷问者施用的鞭子（作为标志），

许多鞋匠就聚集在（毗邻的）阿尔吉莱顿街。

但是，阿米阿努斯，这个女理发师她不剃头，

她不剃头，是我说的。那么她做什么呢？她做的是刮脸。

 

XVIII

我获得，马克西姆斯，我感到惭愧，但我获得你的吃饭邀请。

你也获得他人的吃饭邀请：因此我们现在一样了。

清晨我前来致以问候，据说，你在之前就已过去

向他人致以问候了：因此我们现在一样了。

你作为保护人的洋洋得意，我本人是你的随从，头前开路。

你又是另一个人的随从：因此我们现在一样了。

当奴隶就够了，我现在不想再当奴隶的附庸。

作为保护人的那个人，马克西姆斯，他不该再有另一个保护人。

 

XIX

你相信，佐伊卢斯，我因为一顿饭而感到快乐？

然后，佐伊卢斯，我因为你的一顿饭而感到快乐？

对你的一顿饭感到快乐的这位客人，

佐伊卢斯，他应该跪倒在阿里西亚的山坡上（指乞丐聚集地）。

 

XX

保罗（Paulus）购买诗歌，保罗朗诵自己的诗歌。

因为你买的那样东西，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称之为你自己的。

 

XXI

你给一些人献出亲吻，珀斯图姆斯，你对另一些人伸出右手。

你说：“你宁愿要哪一个？请选吧。”我宁愿要你的手。

 

XXII

哦，福波斯和缪斯九姐妹啊，与你们一起我得到什么？

看呐，缪斯在戏弄下对诗人造成伤害。

曾经，珀斯图姆斯习惯用一半嘴唇给鄙人亲吻，

现在他开始用两片嘴唇给我亲吻了。

 

XXIII

虽然你们不停在问我，谁是我小册子里的

那位珀斯图姆斯，我不会说的，

我不会说：因为我有什么必要

去冒犯这些很方便就能够

替自己复仇的亲吻呢？

 

XXIV

假如不公的命运给予你被告的悲惨处境，

我将疲惫不堪地站在一旁，脸色比被告更加苍白：

假如命运吩咐已定罪的你离开自己的故土，

我将作为流亡之人的伙伴穿过大海、越过巨石。

命运赠你财富：这些东西是属于我们两个的吗？

你会把一部分给我吗？“太多了。”坎迪杜斯（Candidus），你给我点什么呗？

因此当你陷入惨境时，你将和我在一起，可若神明面色平静地

作出了允许，坎迪杜斯，得到好运时，你将独享。

 

XXV

在我提出请求时，伽拉（Galla），你从不给予，只是总在作出允诺。

如果你总是在欺骗，伽拉，我请你现在就作出拒绝。

 

XXVI

奈维亚发出喘息，她在急促地咳嗽，

她把口水喷在你的大腿上，

比提尼库斯（Bithynicus），你相信你已实现了这桩事？

你错了：奈维亚在骗你，她并没奄奄一息（让你婚后捞取遗产）。

 

XXVII

当塞利乌斯为一顿饭而四处撒网的时候，他会奉上赞美，

而无论你在阅读还是在庭辩，请你收下他的赞美：

“成了！棒啊！快啊！不错！有了！行啊！

这就是我想要的！”“一顿饭已经给你了，请你安静。”

 

XXVIII

塞克斯提卢斯（Sextillus），大声笑吧，笑那个把你

说成阴阳人的家伙，请对他竖起你的中指。

可塞克斯提卢斯，你既不向同性发起进攻，也不与异性做爱，

维图斯提娜（Vetustina）的火热阴唇也非你所好。

我承认，塞克斯提卢斯，这些你都没做过：那么你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但你知道还剩下两种可能性（指：口交与同性中的被动行为）。

 

XXIX

卢弗斯，你看那个人身体粘在第一排板凳上，

他的手闪烁出缠丝玛瑙的光泽，从这里就能看到，

他的披肩总是浸透了提尔城（的紫色燃料），

托袈袍被吩咐打理得比未被踩过的雪还干净，

他油亮的头发在整座马切卢斯剧院里散发着香味，

除去体毛后的臂膀发出闪亮的光芒，

带有月形鞋饰的鞋子上（象征元老）系着不超过一天的新鞋带，

光脚之外，裹了猩红色的皮革，

额头上贴着数不胜数的星状饰品。

你不知道他是谁吗？揭去贴饰：你将读到（他额头上的烙印）。

 

XXX

我恰巧要了一笔两万塞斯退斯的借款，

这笔钱对于出借人来说并不是太重的负担。

实际上，这笔钱是从一位可靠的老伙伴那里要到的，

他的钱匣子里堆放着很多钱财。

他对我说：“如果你替人辩护，你就会有钱的。”

请把我要的给我吧，盖乌斯：我不是在要你出主意。

 

XXXI

我常常与克莱斯提娜（Chrestina）做爱。你在问，她做的有多好？

不可能有更好的了，马里安努斯（Marianus）。

 

XXXII

我和巴尔布斯（Balbus）有一场官司，但庞提库斯（Ponticus），你却

不想得罪巴尔布斯。我与李锡尼（Licinus）有一场官司，他又是个伟大

人物。邻居帕特罗巴斯（Patrobas）经常侵扰我的一亩三分地，

但你害怕去对付这位恺撒的被释奴。

拉罗尼娅（Laronia）扣留鄙人的奴隶，否认这个奴隶是鄙人的，

可你回答说：“她无子无女，是个有钱的老寡妇。”

请你相信我，为一个本身就是奴隶的朋友当奴隶，并非一件好事。

未来想成为我主人的那个人，请让他成为自由之人吧。

 

XXXIII

我为什么不吻你，菲莱尼斯（Philaenis）？你秃顶了。

我为什么不吻你，菲莱尼斯？你是个红毛女。

我为什么不吻你，菲莱尼斯？你是个独眼龙。

吻这些东西的人，哦，菲莱尼斯，他是在吮吸。

 

XXXIV

当你用全部嫁妆买到的菲勒罗斯（Phileros）给你自己带来快乐时，

伽拉，你却让自己的三个孩子饥饿至死。

衰老的阴唇被置于巨大的纵欲之前，

连纯洁的维纳斯都配不上这个部位了。

愿众神让你成为菲勒罗斯的终身女伴，

哦妈，与这位当妈的相比，庞提娅（Pontia/曾毒死二子）恶毒不到哪里去。

 

XXXV

既然你的腿就像角形的新月，

那么，福波斯，你能够在角形饮器里洗脚。

 

XXXVI

我不希望你的头发变得卷曲，但也不希望你把头发弄得散乱；

我不希望你的皮肤闪闪发光，也不希望你的皮肤肮脏不堪；

请你不要刮戴头巾者那样的胡子，也不要蓄被告者那样的胡子。

我不希望一个人太过阳刚，潘尼克斯（Pannychus），也不希望太不阳刚。

现在，你的腿上长有腿毛，胸口也有胸毛，气概粗野，

但是，潘尼克斯，你的内心却是被去过势的。

 

XXXVII

无论上什么菜，你都要把它从各处一扫而光：

母猪的乳头、猪肋骨、

供两人食用的山鹑、

半条红鲣和一整条梭子鱼、

鳗鱼腹、鸡大腿、

滴着自己肉汁的鸽子。

当这些食物被藏在一块餐巾之后，

就被交给一个男奴，让他带回家：

而我们，作为一大群悠闲的人，只是躺在榻上。

如果你还有一丝羞耻，请把这顿饭放回去：

切奇利安努斯，我不曾邀请你来吃明天的饭。

 

XXXVIII

利努斯（Linus），你问我的诺门特姆的土地给我带来了什么？

这就是我的土地给我带来的东西：利努斯，我没看到你。

 

XXXIX

你把绯红色和绛紫色的衣服赠予一位声名狼藉的淫妇：

你想送一份应得的礼物给她吗？请给一件（男人穿的）托袈袍吧。

 

XL

据说，通吉利乌斯（Tongilius）正遭受严重半月热的折磨。

我知道这人的把戏：他现在又饿又渴了。

狡猾的猎网正布设而下以捕获迟钝的鸫鸟，

鱼钩正被放下以等待红鲣和梭子鱼上钩。

切库布翁酒（Caecubum），奥皮米乌斯年份的佳酿，正在过滤，

深色的法勒诺姆酒正灌入小玻璃瓶中。

所有医生都曾吩咐通吉利乌斯要去沐浴：

蠢货啊，你们相信这是发烧吗？这是喉咙在发烧。

 

XLI

“如果你是聪明人，就请笑吧，哦姑娘，请你笑吧。”

我相信，这是佩里尼亚诗人（指奥维德）说过的。

但他并不是对所有女孩都这么说的。

然而，假使他真的对所有女孩都说过这句话，

那也没有对你说过：你不是女孩了，

而且，马克西米娜（Maximina），你只有三颗牙，

它们看起来就像沥青和黄杨木。

因此，如果你相信镜子，相信我，

你就应该害怕笑声，就像

斯帕尼乌斯（Spanius）害怕遇到风，普里斯库斯害怕手一样，

就像抹了白粉的法布拉（Fabulla）害怕被雨淋，

涂的白铅的萨贝拉（Sabella）害怕太阳一样。

请你摆出一副比（特洛伊王）普里阿摩斯（Priamus）的妻子

和大媳妇更为严肃的脸。

请你避开逗人的菲利斯提昂的仿剧，

避开更充满戏谑场景的宴会，

避开任何出于快乐的放纵

而张开嘴唇发出的笑声。

你理当坐在一位悲伤的母亲身边，

坐在正为丈夫或正派的兄弟哀悼的女子身边，

你的空闲理当只为那些无乐的缪斯预留。

现在，请听从我的建议，

如果你是聪明人，就请哭吧，哦姑娘，请你哭吧。

 

XLII

佐伊卢斯，你为什么把屁眼浸入浴室浅水池里？

为了让水池变得更脏，佐伊卢斯，请将头伸进去吧。

 

XLIII

“朋友无私事。”坎迪杜斯，这这就是你

没日没夜夸夸其谈的无私事吗？

你包裹身体的是一件经拉栖第梦人的伽莱苏河洗涤过的，

或者帕尔马之地从精挑细选的羊群中献给你的托袈袍。

至于裹着我的是一件连被丢进竞技场的第一副假人

都不愿开口认领的，承受过公牛怒火和犄角的托袈袍。

卡德摩斯之地给你送来了（提尔之王）阿杰诺尔的（紫色）斗篷，

鄙人的那件猩红斗篷你将卖不出三枚塞斯退斯。

你用印度牙（指象牙）来支撑利比亚的桌面，

我的山毛榉桌板则是搁在陶土上的。

不计其数的红鲻鱼盖满你镶金的黄色餐具，

虾子，你在鄙人盘子里显露出与餐盘一样的陶红色。

你成群结队的侍从漂亮得能和那个特洛伊的侍酒金童相媲美，

可我只能用一只手充当那位伽倪墨得斯（Ganymedes）给我自己服务。

在如此多的财富当中，你没有给忠实的老伙伴

任何东西，而坎迪杜斯，你又在说“朋友无私事”？

 

XLIV

请设想一下，我买下一个男奴，或一件羊绒托袈袍，

或买下三四磅重的银器，

那个钱商塞克斯图斯——

你知道他是我的老伙伴——就立刻

害怕并担心起我可能会提出什么（借钱请求），

还自顾自地喃喃低语，不过是为了让我听到：

“我有一笔给塞昆杜斯的七千塞斯退斯的账，

给福波斯（Phoebus）的一笔四千，菲勒图斯（Philetus）一万一千，

在我的匣子里没有一分一厘。”

哦我的伙伴，你的天赋真伟大啊！

塞克斯图斯，在人向你提出请求时作出拒绝是无情的，

而在还没提出请求之前就作出拒绝，那就更加无情了。

 

XLV

你的那根立不起来的肉棒已经被切掉了。格利普图斯（Glyptus）， 

你疯了。对你来说用铁器办这个有什么用? 你本来就是西贝拉女神的祭司了。

 

XLVI

当西西里的蜜蜂抓紧短暂的春天忙着采蜜的时候，

鲜花盛开的伊布拉被各种各样的色彩点缀着，

就像你的熨斗在把斗篷压在下面后闪烁出光芒，

就像你的柜子闪耀着数不胜数的餐巾，

你的白色托袈袍都可以让一个部落的人穿了，

而这些袍子阿普利亚的大地并非只靠一支羊群就供得上的。

你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位衣着单薄的朋友在寒冬之中——

真可耻啊——看着你的扈从在严寒中衣不蔽体。

可怜的家伙，骗走两件破衣烂衫是什么严重的事——

你怕什么呀——奈沃卢斯，不是从你身上夺走而是从蛾子身上？

 

XLVII

我告诫你，请从用没羞没臊的伎俩编织的那阴险之网中逃脱吧，

伽卢斯（Gallus），哦，你比诞生维纳斯的贝壳还要柔嫩。

你相信屁股会救你一命？那个做丈夫的不会要你的后面：

他会做两件事：把那根东西塞你嘴里或与女人啪啪啪。

 

XLVIII

一位侍酒者、一位屠夫、一座浴池、

一位理发师、一块棋盘及一些棋子，

还有几卷小书，但要由我来选的，

一位并非太过粗鄙的伙伴，

一位还要很长时间才成熟的摆脱了稚气的男奴，

还有一个令我的男奴喜欢的女孩：

请给我这些东西，卢弗斯，即使是在布屯提城，

你自己（在罗马）请享用尼禄浴池吧。

 

XLIX

我不愿娶泰勒西娜（Telesina）为妻：为什么？

她是个荡妇。可泰勒西娜与男孩搞在一起。我愿意娶她。

 

L

你吸水、你喝水，莱斯比娅，你没任何错。

只是在需要的地方，莱斯比娅，你用水（洗一下）。

 

LI

你的整个匣子常常只有一枚德纳里乌斯，

伊卢斯（Hyllus），而且它磨损得比你的屁股还厉害，

虽然如此，但你不会把它花在面包师或侍酒者身上，

而是若有谁吹嘘阳具硕大，就花在他身上。

肚皮可怜兮兮地凝视着享受盛宴的屁股，

一个始终眼巴巴地忍饥挨饿，另一个则在大口朵颐。

 

LII

达西乌斯（Dasius）知道如何计算要来洗澡的人。

他向大胸的斯巴达勒（Spatale）索要了三人份浴资，她给了。

 

LIII

你想成为一个自由人吗？马克西姆斯，你不想，你在说谎。

但如果你想，你可以这样做。

马克西姆斯，你将成为自由人，如果你不想在外面吃饭，

如果维伊的葡萄能解你的渴，

如果你能够嘲笑悲惨的秦纳的镶金餐具，

如果你能够对鄙人这样的托袈袍感到满足，

如果你用两枚铜板就得到平民的鱼水之欢，

如果你直起身子就无法进入屋子。

如果你拥有这般的力量，如果你拥有如此的心力，

你可以活得比帕提亚的王更自由。

 

LIV

利努斯，你妻子对你怀疑什么，

还有她希望你在哪个方面品行更端正一些，

她已经用确定的迹象充分证明了这些，

她已经安排了一个阉人来看护你。

与她相比，没有什么更睿智、更歹毒的了。

 

LV

你希望，塞克斯图斯，希望自己受到敬仰，我一直希望的是给与爱。

事情必须按你的意思去做：照你的吩咐，你应该受到敬仰。

但如果我敬仰你，塞克斯图斯，我就不会给你爱了。

 

LVI

在利比亚诸族中，伽卢斯，你的妻子名声不佳，

受控犯有贪得无厌的可耻罪行。

可这些事被说出来纯粹是谎言，她完全不习惯

获得。那么她习惯做的是什么？给予。

 

LVII

你们看这个人在这里踱着闲步晃荡，

穿着紫色装束在人群中穿入塞普塔围场中央，

我的普布利乌斯在衣着上没有胜过他，

最能穿斗篷的科尔杜斯（Cordus）本人也没有胜过他，

一群穿托袈袍的未剪过头发的男孩，

和布置有遮布和牵绳的新的担架椅跟随在他身后。

仅仅在刚才，他在克劳狄乌斯（Claudius）的当铺那里

好不容易用一枚戒指当到了八枚塞斯退斯，由此吃到一顿饭。

 

LVIII

佐伊卢斯，你穿着亮丽的绒毛外套，嘲笑我这身破衣烂衫。

我的的确是破衣烂衫，佐伊卢斯，但是那是我的。

 

LIX

我被叫作“小金屑”：你看我是什么，是一间小小的餐厅次堂。

看，从我这里你可以看到恺撒陵墓。

请你靠上垫子、叫来酒水、戴上玫瑰、涂抹药膏：

成为神明（躺在陵墓里）的那位亲自吩咐你记住死亡（指及时行乐）。

 

LX

男孩伊卢斯啊，你在和一位军事保民官的妻子啪啪啪，

你害怕的仅仅是对男孩的惩罚（指受到从后而入的奸污）而已。

哎，你啊，只要你做运动，你就要被阉割。现在你可以对我说：

“阉割不被允许施加。”那么，伊卢斯，你在做的是被允许的吗？

 

LXI

当你的脸颊隐约长出羞嫩绒毛的时候，

你用邪恶的舌头舔舐男人中间的东西。

在你那颗哭兮兮的脑袋已博得扛尸人的鄙视

和悲惨刽子手的嫌弃之后，

你就另外再用起嘴巴，出于巨大的怨恨之心，

而朝着丢给你的任何名字发出吠叫。

还不如让你带毒的舌头黏在私处：

因为，它吮吸时更干净一些。

 

LXII

你剃掉胸膛的毛、小腿的毛、手臂的毛，

剃掉肉棒周围的短毛。

拉比埃努斯（Labienus），你这样做是为了你的女朋友，谁不知道呢？

你给屁股剃毛，拉比埃努斯，你又是为了谁呢？

 

LXIII

米利库斯（Milichus），你曾只有十万塞斯退斯，

列达（Leda）拿走了它们，花费在把她从圣道上买走。

米利库斯，如果你有钱且以那么大的代价付出爱，那是奢侈的。

“我不爱她。”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更奢侈了。

 

LXIV

当你时而把自己塑造成律师，时而塑造成修辞学家，

而不对你想成为什么作出决定的时候，劳鲁斯（Laurus），

无论是珀琉斯（Peleus）还是普里阿摩斯、涅斯托尔（Nestor），

他们的寿命都已经度过了，你现在再了结此事已经晚了。

如果你能打起点精神，能在修辞之艺方面拥有点能力，

请开始吧，一年时间有三位修辞学老师过世了（指有三个缺额）。

如果学校令你厌恶，那么各个广场都有诉讼，

连马尔西乌斯（Marsius）塑像本尊都可以变成律师了。

快点，别再耽搁了！我们要等你到什么时候呢？

就在你为做什么犹豫不决之际，你可能最终什么都成不了。

 

LXV

为什么我们看到萨勒雅努斯变得愈加悲伤了？

“是由于微不足道的原因吗？”你说道，“我已埋葬了妻子。”

哦，命运犯下的滔天罪行啊！哦，不幸的灾祸！

那个，那个富有的已给你带来一百万塞斯退斯

嫁妆的塞昆迪拉（Secundilla）她死了吗？

萨勒雅努斯（Saleianus），我真不希望这桩事发生在你身上。

 

LXVI

整个一圈发髻中胡乱地盘起一圈头发，

被一个不太稳固的发夹松松垮垮地固定住了。

拉拉杰（Lalage）用之前照过的镜子为这一罪行报了仇，

普莱库萨（Plecusa）受到凶残的头发的击打，倒了下来。

拉拉杰，请你不要再装点那些悲惨的头发了，

也不要让女奴触摸你那颗疯癫的脑袋了。

愿蝾螈在上面留下伤痕，或愿凶残的剃刀剃光它，

以便你的形象配得上你的镜子。

 

LXVII

无论你在哪里遇到我，珀斯图姆斯，一见面

你的第一句话就喊道：“你好吗？”

如果你在一个时辰内遇到我十次，你都会这么说：

我认为，珀斯图姆斯，你没有任何事可做（动词与上句“你好吗”一样）。

 

LXVIII

因为我现在用你的名字向你致以问候，

而之前我常把你叫成保护人和主子，

请你不要说我是个傲慢的人：

我已经倾己所有赎买了自由。

那个不拥有自己的人，那个巴望着得到

保护人和主子巴望得到的那件东西的人，

他就应该拥有保护人和主子。

奥卢斯（Olus），如果你能够不拥有奴隶，

奥卢斯，你就能够不拥有保护人。

 

LXIX

克拉西库斯（Classicus），你说，你自己并不情愿在其他地方吃饭：

克拉西库斯，如果你没撒谎，就让我去死吧。

（贪吃的）阿庇西乌斯（Apicius）自己也乐于去其他地方吃饭：

当他在家吃饭的时候，他就愈发地悲伤。

可如果你走得不情不愿，那你为何要走呢？

“我是被迫的。”你说。这是事实。还有塞利乌斯他也是被迫的。

看，克拉西库斯，梅利奥尔（Melior）正邀请你赴一场正餐：

你的花言巧语在哪里呢？如果你是个男人，快快作出拒绝吧。

 

LXX

科提卢斯（Cotilus），你不愿任何人在你面前洗浴：

除了不让你被脏水碰到之外，

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呢？

即便你是第一个沐浴的，但你（还未使用过）的肉棒

必须排在你（已使用过嘴巴）的脑袋之前清洗。

 

LXXI

没有什么比你更善良了，切奇利安努斯。我有注意到：

一旦我在鄙人的作品中读出几句段子，

你马上就会朗诵马尔苏斯或卡图卢斯写的（类似的）诗行。

你给我这份礼物，就像你读到的是更糟糕的作品，

以至于我的诗歌凑到一起后就会更令人快乐一样？鄙人相信：

虽然如此，可切奇利安努斯，我宁愿你朗诵你自己的作品。

 

LXXII

珀斯图姆斯，讲的是昨天吃饭时发生的一件事，

一件我不愿听到的事——因为谁会认同这样的事发生呢？——

你被扇了耳光，比（名角）拉丁努斯（在台上）亲自扇

潘尼库卢斯（Panniculus）的贱脸还要响亮。

令人更加吃惊的是，整座罗马城都在流传这样的说法，

这桩罪行的始作俑者是切奇利乌斯（Caecilius）。

你说这事不曾发生过。你希望我信你吗？我信。

可切奇利乌斯有证人，珀斯图姆斯，怎么办？

 

LXXIII

（喝醉了的利莉丝总是说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利莉丝（Lyris）想要知道她在干什么。她未醉时做的：吮吸。

 

LXXIV

马特努斯，你有没有看到萨菲尤斯（Saufeius）前后都被

穿托袈袍的人环护着，其数量就像雷古卢斯通常

在把一个剃过头的（胜诉了的）被告人送到高高的神庙时

带回来的人一样多。请你不要嫉妒他。

我祈祷，愿你这个人永远不被这样的随从跟随。

他的这一大群穿托袈袍的朋友

都是福菲库莱努斯（Fuficulenus）和法文丁努斯（Faventinus）提供的。

 

LXXV

一头狮子，习惯了承受其安全无虞的驯兽师的

责打，习惯了温柔地接受伸入它口中的手，

在野性回归之后突然间就忘记了和平，

这种程度的野性在利比亚的山间都应该不曾存在过。

因为在一群正用耙子翻着血淋淋的（竞技场）大地的

年轻人中，这头凶残的恶兽用它暴怒的牙齿

消灭了其中的两位男孩的身躯：

战神的沙场不曾目睹过更严重的暴行。

不禁想要大喊一声：“背信弃义的残忍强盗，

请你向我们的母狼学学如何怜悯男孩！（指母狼养育罗穆路斯两兄弟的传说）”

 

LXXVI

马略给你留下了五磅银子。

你自己一直都没给他任何东西：他给你的是承诺。

 

LXXVII

科斯库尼乌斯（Cosconius），你认为鄙人的段子是冗长的，

你可能是个适合给车轴再抹一遍油的人。

以此逻辑，你会说尼禄巨像太高，

会说布鲁图（Brutus）的男孩像太矮。

请了解下，你所不知的是：马尔苏斯和学问家佩多的

一部作品经常都有两页纸之多。

在你无法从中减掉一词一句的时候，它们就不是冗长的。

只不过，科斯库尼乌斯，你创作的双行对句是冗长的。

 

LXXVIII

你在问，夏天你把鱼储存在哪里？

切奇利安努斯，请把它储存在你（冰冷的）温水浴池里。

 

LXXIX

纳西卡（Nasica），当你知道我已叫来客人时，你才对我作出邀请。

我请求你原谅我：我正在家里吃饭。

 

LXXX

为了从敌人那里逃走，法尼乌斯（Fannius）自杀了。

我问道，为躲避死亡而赴死，这难道不是疯子吗？

 

LXXXI

佐伊卢斯，你的肩舆可能比六人抬的那种更宽敞，虽然如此，

可由于肩舆是你的，佐伊卢斯，那它仍是个尸体架。

 

LXXXII

庞提库斯，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奴隶割掉舌头之后再送上十字架呢？

你不知道吗，他说不出的，人们现在都在议论？

 

LXXXIII

做丈夫的，对妻子出轨的对象，这位可怜的人，你已把他弄残，

脸上的鼻子和耳朵被割掉了，

脸失去了它之前的模样。

你相信你已进行了复仇？

你错了：这个家伙还可以把肉棒塞人嘴里。

 

LXXXIV

波阿斯（Poeas）的英雄儿子缺乏男子气概，很容易屈从于男人：

据说，维纳斯为帕里斯受的伤报了仇让他变成了这副样子。

这便是为什么西西里人塞托里乌斯（Sertorius）要用舌头舔阴唇的原因：

卢弗斯，因为这个人似乎杀死了（维纳斯之子）埃里克斯（Eryx）。

 

LXXXV

用轻便柳条包裹的容器盛着的烧开过的雪水，

在农神节时，请你将这当作自己的礼物。

我在十二月给你送去了夏天的礼物，如果

你抱怨这件事，那就请你给我送一件扯掉了绒毛的托袈袍。

 

LXXXVI

因为我既不以无论正读反读都可以的回文而自豪，

也不倒着读淫秽的索达德斯体诗。

因为希腊人的共鸣（修辞手法）在任何地方都未给出回答，

杰出的阿提斯（Attis）也未向我诵出

阴柔而文弱的阉人的诗歌，

所以，克拉西库斯，我现在不是一个糟糕的诗人。

要是你吩咐不情不愿的（著名运动员）拉达斯（Ladas）

走上平衡木搭起的狭窄道路会怎样呢？

对琐碎之事制造困难是丑陋的，

在无足轻重的事上耗费辛劳是愚蠢的。

就让（语法学家）帕拉蒙（Palaemon）为看客们书写诗歌吧。

我乐于取悦的是少部分人的耳朵。

 

LXXXVII

你说，漂亮女孩出于对你的爱而欲火焚身，

塞克斯图斯，你拥有一副在水下游泳者的面孔。

 

LXXXVIII

你不朗诵任何东西，马梅库斯（Mamercus），却希望被视为诗人。

只要你不朗诵任何东西，那无论什么只要你想的，就去做吧。

 

LXXXIX

你乐于在无度饮酒中度过夜晚的时光，

我作出原谅：高鲁斯（Gaurus），你拥有加图的这种恶习。

你写的诗歌没有缪斯和阿波罗，

你应该受到赞美：你拥有西塞罗的这种恶习。

你的呕吐是安东尼（Antonius）的恶习，你的奢侈是阿庇西乌斯的恶习，

你的吸吮，请告诉我，又是谁的恶习呢？

 

XC

昆体良（Quintilianus），迷途青年的至高领导者，

昆体良，罗马托袈袍的荣耀，

请你原谅我，因为我穷人一个，又没有被年岁伤害到，

正急于谋生：没有人着急到急于谋生的。

渴望在家产上超越父辈的人，用无数的先祖肖像

填充中庭的人，让他把急于谋生之事推迟一下。

令我高兴的是炉灶，是不会对黑烟感到生气的

屋顶，是流淌的泉水，是鲜嫩的草地。

请让我的家中之奴吃饱，让妻子不要太过博学，

让夜晚安眠，让白天远离诉讼。

 

XCI

世界的可靠拯救者，大地的荣耀，恺撒，

鄙人相信，你的幸福就是伟大众神存在的证明，

如果每次匆匆收集在小册子中的鄙人的诗歌

都能让您的双眼停留其上的话，那么请你允许我

享有命运所禁止的声誉，

而把我当作三位孩子的生父（享有三子特权）。

如果我未取悦您，就让这成为鄙人的慰藉，

如果我已取悦您，就让这成为鄙人的报酬。

 

XCII

在我的请求下，他授给了我三子的权利，

作为我诗作的报酬，

只有他有这个权力。再见了，妻子。

主上（指元首）的赠礼不应该白白浪费掉。

 

XCIII

“要是这是第二卷，”你说，“那第一卷在哪里？”

如果那第一卷更加羞羞答答，我该怎么办？

虽然如此，可如果你，雷古卢斯，宁愿把这当成是第一卷，

你大可把一个尤塔（指字母I，指把数字II变成I）从书名上去掉。